女人被冒犯了那么多年,男人甚至接受不了一
永远别对生活冷感
下半年最火的一句话,估计就是杨笠的一句:“男人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前几天杨笠又搞创作了,“男人,还有底线?”又被拱上热搜。没想到,就那么几句话,都能被网友举报,甚至到了围剿的程度。
我觉得特别搞笑,吹胡子瞪眼弹跳起来接杨笠的空气子弹的人,当真应了杨笠段子里的那一句话:感觉他人生中所有的苦难,都怪我一句话。
这倒用行动证明了杨笠讲的确实不太对。(部分)男人何止有底线,他的底线到处都是。
哪怕女人被冒犯,已经很多很多年了。
女人总是被划分为天使与荡妇,到综艺荧幕叙事,女人的模板也大多不过两三种。
是美女,是为男性欲望凝视的对象,如果你不符合这种幻想,那也是他吐槽的利器(比如池子);
另一类是“丑女”,扮演负责自嘲搞笑的丑角,亦或是不讨喜的恶人:拜金女、事儿妈、烦人精。在喜剧里边冒犯女人的台词,只怕多了去了。
前一段时间和杨笠网上对杠的“储殷”,则一气呵成将所有女人都描述成被杨笠洗脑的、没有自我判断能力的,经常被流量收割的无脑买买买女孩。
对比起来,杨笠的段子简直太温和了,毒舌程度还稍亚于我们姐妹之间的俏皮话。谁没说过“男的不行”“男的幼稚”“男的没救”,正如男人也常说“女的矫情”“女人八卦”“女人麻烦”。
脱口秀地位被一系列综艺节目拱得越来越高,演员的荷包越来越厚,内涵却越来越贫瘠,来来去去不过那两三样。
一个迷思是,脱口秀可以吐槽城市和家乡生活的冲突,吐槽老板和员工的冲突,话题越来越私人和个人,段子越来越重复。最是不能谈女人和男人的冲突,一说就是挑唆性别矛盾。
每个人都试图寻找创作母题,可这母题,不能是男与女,哪怕她生而为女,经历那么多怪异的时刻,它们值得写成脱口秀。
杨笠也不过一个普通女人。她一样需要男人和恋爱,有一些男性朋友,和更多女人一样,遇过些奇怪男人,见识过隐藏的歧视和性别刻板印象。她可以将男女问题讲更深,但就是有人告诉她,不能说。
总有一百万种方法抑制女性书写和创作女性话题。杨笠刚刚好,成了靶子。
最近还有另一位“冒犯男人”的女人,谭维维。她的新专辑一上线立即引来热议。这几天我看了作词人尹约的访谈——她也是业内特别少见的女性音乐制作人,音乐人的男女比例是8:2。
尹约的词写的那么好,几乎有种写女性史的质感,她是新闻系出身的,后来做音乐制作,却也将自己所受的教育反哺到词曲上。
如果有留意每天的新闻,就知道《小娟》歌词里每一个词都有指向,所有不具名的“小娟”都在新闻事件和历史故事里真实存在过的。杭州杀妻案,拉姆案,冰柜藏尸……谭维维第一回公开唱这首歌时,台上有一堆蒙着眼、禁了言的“小娟”。
在摇滚都被驯化的年代,它是那么难得,像一场女性独幕剧,讲述那些存在过的边缘的、破碎的,被碾压过的女人的故事。
歌里心惊的事件,只有热搜15分钟的寿命,然后就会投入资讯流中消失了。可再隔一段时间,又像幽灵般卷土重来,再有“小娟”跌入大海——就在这两天,校园里边男子朝两个女生泼硫酸的新闻又一次出现在新闻热搜。
《小娟》的恶评几乎是可预料的。“部分男人”说谭维维凑热度、吃流量红利——也不知道是创作冒犯了他们,社会新闻冒犯了他们,还是历史冒犯了他们。说我自己的一件小事,我把这歌转到朋友圈,大型没想到真被人质问.......我赶紧多转发几次。
连新闻和历史都不敢正视的人,怕是一点共情能力都没有,也没有正视不公的勇气——或者他就是干过什么事着急了。
我想在这场“讨伐”之中,最关键的就是一部分人首先否认了性别不公的存在,再多的数据和案例也说服不了他们。
哪怕这些写故事的人,其实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打倒谁,战胜什么,只是想要一个女性友好的环境而已——无论是在职场里边,还是在乡村婚育关系之中,一个对女性更加友好的世界而已。
说实话,这样的“流量”我不怕多来点,用钱和脚投票,我愿意为自己的理想世界买单、为自己喜欢的观念鼓掌,让她们更有说下去、演下去、唱下去的勇气和底气。
毕竟女性题材与女性创作者被禁言,可以说是历史长久以来的传统了——以前是文学和历史,现在脱口秀,Rap,女性创作者被边缘化很久了。
女性作家的占比太少。女人不仅接受教育的机会更少,而且要比男作家出色太多,才能突出重围。可优秀的定义,也是男性文化建立的。
足球和体育是重要的,而时尚和衣服是琐碎无聊。伍尔夫写,“内容的双重标准”让女人的生活与经历低人一等。
关于战争的,是相对更重要的书。至于女人在起居室之间发生的事情,则无关紧要(哪怕居室之间有那么多的重要命题)。张爱玲多写情爱,所以也算是作家末流。
可我觉得囿于女性身份,总在方寸之间的故事,也有好看的、伟大的,有关于人和世界的观察(比如《达洛维夫人》的宴会厅),和文明冲突,战争死亡,种族矛盾的故事相比,它并不低廉。
阿特伍德比诺贝尔文学家候选名单上的许多人都更值得“大作家”这个称谓,她跨越的题材那么多,她的视野超越了同期许多男女作家,显示出超越性别视觉的雄浑,如此鞭辟入里又深入骨髓,人们称她为小说女王。
但我想,在大男子主义的文学院看来,女性主义讨论的性别平等显然不是什么“重要问题”,哪怕其实它比好些国家冲突、文明矛盾所涉及的人群更广,范围更深,也更加隐秘和顽固——同样写女性主义的伍尔夫,也从来没得过类似奖项。
正如脱口秀舞台上,杨笠讲的男女问题,对好多人来讲,是不值一提的,是冒犯,是挑衅,是没事找事。
可杨笠的冒犯,其实那么难得,把女性的一部分叙述给补上:虽然她负责讲男性的油和自信。女人都在那么漫长的时间里边对照男性的叙述检讨自己的容貌和操守了,男人就不能自省一下油和普通自信?
长久以来,女人的幽默都是不受欢迎的。因为幽默展示智力,也指向一定的讽刺与攻击性,也展示人气与话语权。女人“不应”和这些词语连在一起。可到这年头,女人可以了,这是女性声音最响亮的一年。
内容编辑:F,今天不想当温和派了,就是想给杨笠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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