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郑州地铁寻夫的白女士惹哭全网,愿这本书
这几天,一则新闻让人心痛。
郑州地铁5号线被雨水围困那天,白女士跟丈夫失联。她从上海赶到郑州,一直寻找丈夫的下落。
因为丈夫很有可能还被困在地下,她拿着喇叭录下自己的声音,一遍遍地播放。就是视频中惹哭众人的那句:
老公,加油!我来找你啦!
声音充满希望,白女士自己也曾说:“邹德强,你从没有让我失望过!”
心痛的是,丈夫邹德强还是没能坚持住。
生命来来往往,来日并不方长。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个先来。
看着哭红双眼的白女士很是心疼,想起很久前看过的一本书——迟子建的《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愿看完了这本书能缓解失去挚爱的一些悲痛。
01是不是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就没人看到我的哀伤?
一度以为,迟子建的丈夫真的是一个“魔术师”。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里的魔术师,是个温柔而有趣的男人。
他又高又瘦,常常穿着一套黑色燕尾服,戴着宽檐上翘的黑礼帽,还有白手套,拄着一根金色的拐杖,在大家的笑声中登场。
谁都知道魔术师手中的物件暗藏玄机,但是,“我”更愿相信,他那根手杖真的是根魔杖。在孩子们都绽开笑容的那一刻,“我”爱上了魔术师。
“我”真正敢靠近魔术师是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报道,原来,他很久没有演出,是因为妻子病故。一年多后,他决定重返舞台,他对记者说,生活里不能没有魔术。
“我”是怎么追求魔术师的呢?首先,买最贵的票坐在剧场的第一排;其次,津津有味地看演出。
以至于魔术师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想学魔术”?实际上,“我”不想学魔术,而是想做魔术师的妻子。
后来,因为没什么人去剧团看魔术表演,魔术师只能去夜总会兼职。他放下面子,在欲望靡靡的舞台上逗乐大家,用赚的钱养家,有时也给我带来一些小浪漫。
魔术师离开的那一天,正从夜总会表演下班回来,途径芳洲苑路口的时候,被一辆闯红灯的摩托车撞倒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
在魔术师被推进火化炉的那一瞬间,“我”说了这样一番话:
你走了,以后还有谁陪我躺在床上看月亮呢!你不是魔术师吗?求求你别离开我,把自己变活了吧!
可是,奇迹并没有出现。菜农的那头“瘸腿老驴”,永远地驮走了她的魔术师。
不知道迟子建以怎样的感情写下开篇的故事。
迟子建曾在文章中回忆丈夫离去的5月,前一天,丈夫还给她打电话,满怀歉意地说只能陪她过五一,2号又要参加工作会议。可是就在5月3日,丈夫黄世君因为车祸不幸去世。
去见丈夫的最后一面,迟子建没让丈夫“把自己变活”,她说:“世君,你后不后悔呀,你太认真了,你要是再陪我一天,会有这样的事么?你把我抛下来,谁来管我呢?”一向克制力很强的迟子建,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她的爱人和魔术师都再也醒不过来了。
02天又黑了,这世上所有的夜晚啊!
有句老话说:未知他人苦,莫劝人大度。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中,有个女人叫蒋百嫂。
第一次见她,她就在酒馆里撒泼发脾气。她摔了酒盅,又拂了装土豆丝的盘子,桌上的菜盘被她打得七零八落。人们都说她,女人没了男人就是不行。
蒋百嫂的男人蒋百去哪里了呢?
在乌塘,男人大多去小鹰岭挖矿挣钱。那天,蒋百早早就去矿井上班了,可傍晚还没回来。后来,蒋百嫂才知道矿井出事了。九具尸体中,唯独没有蒋百的。连矿长也说,当天下井的只有那九个人,根本没有看到蒋百的人。蒋百失踪了。
镇上的留言像风一样吹进了蒋百嫂的耳朵,有人说蒋百抛弃家庭去找相好的去了,有人说蒋百去了深山做和尚……
从那以后,蒋百嫂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她三天两头就去酒馆买醉,花钱也变得大手大脚,人也开始变得放荡,隔三岔五就领男人回家住。
乌塘的女人都把她看作敌人,生怕自家男人被她勾引了去。她也是乌塘出了名的寡妇,隔几天就有她的大新闻。
蒋百嫂最怕镇上停电,只要镇上没电,她就跟疯了一样四处奔走呼号。有次,她像疯了一样跺着脚哭着叫着:
我要电!我要电!这世道还有没有公平啊,让我一个女人呆在黑暗中!我要电,我要电啊!这世上的夜晚怎么那么黑啊!!
是啊,一个生产煤的地方,怎能不让那些矿工出生入死掘出的煤发光发热,送电的人没有良心?
大家都以为蒋百嫂是个不好惹的疯女人,直到有天,“我”、蒋百嫂两个苦命的女人共饮,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原来,蒋百是遇难九人以外的第十个人,只因为十人事故影响仕途,蒋百的尸体就被放在冰柜中。没有葬礼,没有墓地,没有归宿。
难怪蒋百嫂逢酒必醉,难怪她变得风流放荡,难怪她最怕小镇停电。
她和爱人生离死别,但又没有真正放下。最终,爱人的死就像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头,又像泥沼一般,让她难以脱身。
以至于后半辈子,在常人看来,怎么都是抑郁而拧巴。
你过早放下便是薄情,你放不下就是难以看开。
03永别了!蓝蝴蝶!
曾经看到这样一个问题:放不下一个人,是一种什么体验?
知乎的一个匿名帖子里大致写道:
刚开始不相信现实,总以为是假的,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于是晚上很早入睡,夜里醒来十来次,每次醒来就会揪心地疼。一旦想起来就是加倍的痛。喝酒上头后会哭着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想她,但醒来后就不敢喝酒了。梦里经常见到她,却又找不到她。……随着日子的推移,学着细心照顾女儿。
最后,他说:“难过的是,终有一天,我会适应身边没有你。”
当和挚爱永别的那一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带着喜与悲继续在生活的长河中前行。
在《世界上最后的夜晚》的最后一章,“我”离开乌镇去了三山湖。“我”把脸上涂上厚厚的泥巴,独自释放泪水,就再也没有人看到哀伤。
在三山湖,“我”遇到云领父子俩。云领变着戏法,一下子就让她想起来自己魔术师丈夫。就这样,她一边思念爱人,一边听云领讲述自己的故事。
云领的母亲因为被游客的宠物狗咬伤,又舍不得打狂犬疫苗,因此发病而死。而云岭的父亲,他的一只手在给游人放烟花时炸掉了一只。
都说,永远不要羡慕别人的生活。因为在那些光鲜下,我们根本不知道有哪些痛楚。而在疤痕之下,我们无法懂得每个人血淋淋的伤痛。
但好在,大多数人选择带着伤痕继续前行。心痛仍然存在,但终有愈合的一天,这就是世间的常态。
正如《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最后,在清流边上,“我”把丈夫的剃须刀中的胡须轻轻倒入河灯中,让浸透他血液的胡须载着自己的怀念,随清流而去。清流的月光和清风轻轻荡漾,“我”的心里不再有那种被遗弃的委屈和悲伤。
旅途已经接近尾声,“我”回到旅馆,打开放丈夫剃须刀的盒子,里面飞出一只蓝蝴蝶,落在无名指上,为“我”重新戴上一枚蓝宝石的戒指。
04结语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是迟子建为了治愈自己写下故事。
她不光治愈自己,也治愈了害怕离别的我们。
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曾去搜索“迟子建”的名字。
失去挚爱的悲痛并没有击垮她,有关她的报道都是清一色的温和而充满淡淡的暖意,还有她身为北方人的爽朗与豁达。
迟子建从没有忘记她的挚爱,她留着丈夫送她的酒,留着丈夫的剃须刀,无数次讲述中,她的思念和深情始终存在。
迟子建说:“自己并没有放弃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和向往,但一个人也要过得热烈而美好。就算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正如《寻梦环游记》中的经典台词:“死亡不是终点,被遗忘才是。”
失去固然让人悲痛,但我们会把那份爱永远记在心里。
愿你读完《世界上所有的夜晚》,不再害怕那些个孤独的夜晚,不要再惧怕离别。
作者简介:陈星空,用笔写下一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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